拼二代,我靠自己取胜
而我,仍如来时那样背着硕大的帆布背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省城,孤独地踏上返乡的路。
当繁华远去,人烟渐少,锈红色露天机械和低矮破旧的生活区进入视野,止不住的悲哀涌上心头。那一刻,我生平第一次对生我养我的父母生出一股怨气:不是我不行,是父母不行,如果他们能像朱瑶的父母一样,在大学里样样出色的我何至于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埋没终生。
追逐梦想的路上,吃得下苦中苦
我被分配到工艺车间技术室。所有的厂房都已经年代久远,白墙变成了灰黑色,有些地方剥落了,露出红色的墙砖,车间里弥漫着铁屑混和着冷却液的味道。技术室盘踞在车间入口处的二楼,里面摆着两张倾斜的绘图桌,3张高矮不一的办公桌,3个不同年龄段的技术员各据一张,我的月工资是270元。
车间里的工作已经成了套路,车间技术员职责跟看图员差不多,把厂技术室的图纸读懂,拆解优化出合理的工序,画成与之对应的工序图交给工人加工。这对于学了4年专业的我来讲,真是小菜一碟,很快就能驾轻就熟了。日子缓慢而无趣,接近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让我不知如何安放我那颗蓬勃的心。
爹妈怪我不知足:“不错了,转正以后工资将近400块,你爸都30年工龄了,也不比你多多少,安心干吧。”
我承认我不知足,与16年艰苦的学习相比,这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太过冤枉,满足不了我。
我决定考研,这是能够摆脱目前困境唯一合理而“高尚”的理由了。于是毕业一年之后,我重新捧起书本,投入到昏天黑地的考研复习中,第二年如愿以偿,顺利考回母校。
研一刚刚念完,厂里因效益滑坡实行减员增效,所有不在位的职工原则上列入被减之列。厂办说如果我中断学业回去上班,还可以为我保留职位。
父母力劝我回去,因为96年之后,国家已经不包分配了,如果真的被厂里“减”掉,就等于没了铁饭碗,对吃了一辈子“公家饭”的他们来说,这太可怕了。
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因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失去厂里的补助,继续学业变得异常艰难,但我知道,像我这样没有父辈恩泽的孩子,要追逐梦想,就要吃得下比别人更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