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葬礼
我茫然了,丧礼怎么也公开广播?
妻子停下车问我:我们递多少?
我说:按原来商量的好了。
妻子迟疑了一下,说:看来不行了,你没有听见那广播说的?
那,那。我也没有了主张。
这个数吧。妻子伸出来一个手指头晃了晃。
我看见妻子的眼圈又红了,赶忙点点头。
三
大伯家院子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妻子用手绢捂着眼,一边哭泣,一边向院子里走去。我想,大伯是她最敬佩的人,在灵前,她肯定会大哭一场的。这时,我的鼻子酸酸的,泪眼汪汪。想到灵前吊唁。
我正待前行,突然有人喊“王主任”。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在一位叫李大龙的初中同学,几年不见,变了样,发福了。
我掩饰着,赶紧揩去眼泪。他走近我,理了理光亮的头发,便我胖了你瘦了张三如何李四怎样的啦呱起来,忽的又一拍脑袋,啊,你现在高升到市里当大科长了吧?你瞧我这记性。他哈哈大笑起来,一双细眼眯成一条缝。
他的话语,引得不少人注目。
我忙挥挥手,止住他的笑声。
他说:不怕。他的脑袋往后一摆说,这些都是哥们。
他身后的两个青年壮汉恭敬地朝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说:唉,我也是去吊个唁。老革命啦,清白一辈子,就这样走了。人啊!
我说:你现在是——
他把嘴靠近我的耳朵上说:我呀,不见长本事,只觉膘上身。不怕老同学笑话,如今在中国政权最基层当个村主任。咳,我这个主任比不上你啊。今天碰上你,是我的荣幸。中午我请客,就在我开的五福大酒楼,一言为定。
我说今天确实有事。他说,我可是实心实意啊。
我连说谢谢。
和他告别后,却被几个吹唢呐的人拦在院子外边。他们朝着我拼命的吹。
傍边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悄悄告诉我:按理说你是死者的闺女女婿,是客,要给吹唢呐的开礼呀。
这时一个拖着木盘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忽然有一只手放了一百元在盘子里。那位拿钱的人,我不认识,他说:是王主任的安排。
我说:谢谢你们王主任,不用费心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放在盘子里。吹喇叭的让开了道路,他们又忙着迎接另一拨吊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