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枪声
发生在我排的枪击事件终于结束了,两个年轻人的生命消失了,论年龄他俩比我小不了几岁,我常常一个人爬上部队营区后面的大山顶峰,试图让料峭的春风吹拂掉这久久挥之不去的阴霾,我苦思苦想,为什么这倒霉的事情发生在我排战士身上,这是我在军区陆军学校学习毕业后,回到本部队还不到十天啊,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我即头痛又沮丧,犹如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让人透不过气来,从此,血气方刚的我变得蔫头耷脑,没有了年轻人的活力,在军校所学的各类知识与远大抱负已荡然无存,不光是我,连里从上到下都沉浸在隐隐的不快氛围里。
出了这样的事件对于我这样一位刚刚上任的小排叉子来说,我的心情复杂的程度远远比其他任何领导都重,我反复自问,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没能及时了解班里所有战士的思想动向,如果是及早发现这些现象,班长和副班长的矛盾就不会激化到拿枪杀害自己战友的地步。然而,他俩之间我又不是一点不良苗头都没有发现,几天前我在和排里的一位战士谈心时,他曾向我谈过一班长张东生、班副郑建的一些情况,据那位战士说,他俩都是同年入伍,又是老乡,在新兵连时,两人就因为一些琐事争吵不休,他俩深知在部队是不可以打架的,他俩明里不能打,就私下商量暗地里打,往往是在星期天休息的时候,两人跑到大山深处找一块较为平坦的空地,展开了“战斗。”但战斗结束后往往吃亏的是郑建,虽然郑建人高马大,但他总是没有占过上风,身体被张东生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张东生虽然个头矮小,据说从小就在业余武术学校学过武功,凭他的功底,打郑建这样一个毫无武功的大块头,是轻松加愉快的,他俩至新兵连至今,近两年多的时间里不只搏斗了多少次。那位战士还说,特别是近一个月以来,班长张东生填写了入党志愿书,深为班副的郑建更是潜藏在心中的妒火也越烧越旺。
有一次参加部队劳动,在乘坐大卡车时,当班长张东生刚要爬上卡车时,在车上的副班长郑建,突然向身边的另一个战士撞去,此刻,还未站稳的张东生被这突然的外力撞击下,迅速向车厢外倒下去,班长重重地摔在车厢下面……他俩的矛盾,犹如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一样,要想把他们从思想上把他们真正拉开,虽然很难,但只要去耐心开导,是能够和好的。我不明白,连里的领导为什么要把他俩分在一个班,从心里学上讲,只能是激化矛盾,不能缓解矛盾,就好比是把两颗定时炸弹放在了一起。既然连领导对他俩的情况有所了解,为什么不做细致的思想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