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鸡汤生活故事

亲人,记我家的保姆李佩

2017-04-25  点击:次  故事屋

我顺门缝往里瞧,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王叔叔在纸上写。我从来没见她这么伤心过,王叔叔还一个劲儿地劝,可越劝阿姨哭得越伤心。

那是1962年,正是大讲”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时候。”文革“后才知道,当时中南海也在清查阶级成分……

这以后,楼里几家人的奶奶、姥姥走了,有的全家搬出了中南海。

阿姨没被清走。我现在想,一定是父亲说了话。邻门的燕燕奶奶,一个山东农村的”小地主婆“都走了,何况一个保姆呢?

阿姨不知道父亲的保护,父亲不会告诉她,说出来只会伤害她。

父亲一贯反对一”阶级斗争“的说法,认为理论上就说不通。秘书室的干部在反”右派“、反”右倾“运动时,被父亲保护的何止一两人。

分别

1966年,我们幸福的家,父亲母亲、三个孩子和阿姨,呼啦啦一夜間似大厦倾。

那是5月23日上午,父亲在永福堂自尽了。几年前,网络上有传言”田家英死于他杀“,完全是造谣。

我和姐姐都在师大女附中读初中,放学后被拦在中南海门外,小汽车把我们送到丰盛胡同一处大杂院,那时我不到十四岁,还不理解”出事“的概念。

我们所搬的是阿姨和我们的”家“,父母住的永福堂里的东西全被查封了。

搬出来那天晚上,我们在丰盛胡同口饺子馆吃的饭。我挨着阿姨坐,见母亲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没落下来,她把饺子夹到嘴边又放下,半天没吃一个。我诧异,母亲在我心中是”神圣“的。父亲一直称妈妈是家里的”女皇“,一切听妈妈的。我悄悄拉拉阿姨的衣襟,暗示她看妈妈。阿姨捏了我一把,意思是不要出声。

在丰盛胡同住了两个月,父亲新来不久的勤务员陈义国天天来送报纸,田主任长田主任短的,为保密做障眼。但阿姨很快从他的脸色中,看出问题不简单。

我们照常去上学,还像快乐鸟。大杂院已对”田家英死讯“风言风语,阿姨听见了,却什么也不敢说,怕伤着我们。

两个月后,母亲被拉到妇联去批斗,中组部从母亲那挖不出有分量的”田家英罪行“,不再管”田家英家属“,把母亲交妇联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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