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田螺阿姨
琴姨问,你和肖然为什么分手?
她的问题很多人问过,包括我的母亲。其实,答案就是婚礼前三个月,他遇见真爱了。琴姨还想说些什么,我借口去书房了。我觉得没必要和一个保姆说这么多。人与人过于亲近就会变得[罗] [嗦]。我不想她和我的母亲一样。
我蓄意疏离琴姨。吃完早点,我就上班。吃完晚饭,我就进了卧室。她一定能感觉到我的疏离。那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我见过很多次。
沉沦是一个黑洞。如果你想深入其中,它一定会让你跌落。我开始对任何事情没了兴趣。周末,睡得昏天黑地。九点,她敲门。十点,她敲门。十二点,她还敲门。我终于忍不住愤怒。我在电话里对母亲吼,我要辞掉保姆。可是,打开门,看到琴姨受伤的眼神,还有餐桌上被海碗扣着的饭菜,我开不了口。她怎么知道,我只是想虐待一下自己,身体的伤害可以分担我精神的痛苦。
我去泡吧。
凌晨,电话一直在响,我不接。眼泪决堤般,一杯红酒灌下喉咙。后来,我记得,我被人扶进了一辆车。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他问,还好吗?原来他看不过我一个女孩在酒吧烂醉,他回拨了那个未接来电,整整二十八个。
他说,以后别这样了,你妈都吓哭了。
洗手间里。琴姨正在清洗我换下来的衣服,我说,可以机洗的。她抬头,没事,搓搓就好。我看到她一双红肿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我突然觉得自己多么自私。她是真的关心我,我为什么要拒人千里之外呢?我开始和琴姨重新熟络。
单位加班。我说,不回去吃晚饭了,叫个外卖凑合下。一个小时后,同事说,许丽,你妈在楼下和保安吵架了。我飞速下楼。琴姨提了个不锈钢的保温壶。看到我,她对保安说,我没骗人,我是真的给孩子送饭。
那是一壶红参鸡汤。
一连半月。琴姨每天都送饭菜来。每次我吃到嘴里还是热的。我对她说,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她笑笑,闲着没事情,有直达车呀。同事都说,许丽,你妈太宠你了。我说,她不是我妈,我家保姆而已,大家都惊讶了。
在她的爱里学会治愈自己
肖然回来收拾行李。
他的新女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两只拳头捏得紧紧,我不知道自己何时会爆发。琴姨一把将我拉进书房,郑重其事地说,一段感情既然结束了,就让大家都活得像个人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