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一个男人
她并不戒备,我哥呀,他在上海呢。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是工作还是读书?
我们市驻上海办事处把他带去的,给他们做饭,跑腿打杂什么的。前年办事处撤销了,我哥就留在那儿。
她哥1980年生,今年三十几了。他好像没有受过好的教育,没有读过大学或者没有读过像样的大学。我的心口顿时沉闷,没有问下去,但我真想知道他的全部,个儿多高,身体结实不,有没有女朋友,等等,可是如果我问了这些,电话那边的小姑娘会有疑惑。
1979年的暑假,我和大娟闯下大祸。大娟怀孕了,那年她十七,我十八。她读高一,我读高二,但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她在镇里的完全中学,我在县高中。县高中在当年的高考中有十几人考进北京,有两个上了北大清华,而镇中学只有七八个人考上中专和师范。因为这,大娟的妈妈失望地说,我家大娟和你将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了。
县城距我家87公里,从县城坐汽车走82公里到镇里,然后步行5公里穿过一条长长的山沟,再翻过一道山岭,就是我家睡岭。睡岭是个自然村,有二十几户人家。我家和大娟家这院那院住着,中间只隔一道柴禾篱笆。我和大娟从小学到初中一直结伴上学,每天我在前她在后踩着那条羊肠小道,穿过那条长沟,直到考上县高中。刚上学时我们一个年级一个班,因为我学习拔尖,又比别人大一岁半,所以四年级时跳了一级。我和大娟形影相随,不像邻居,更像兄妹。
那年国庆节前,我爸突然来校找我回家。一进门,大娟的爸妈还有我妈都等在那儿,他们冷着脸。
我妈没让我跨进里屋门槛,让我站在外面地上,隔着门口问道,大娟有了,孩子是不是你的?
我蒙了。暑假后回校,我们没有通信,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就吞吐地反问,有、有什么?
我妈大声说,你和大娟整没整那种事?
我感到羞辱。这是我和大娟之间的事,在别人面前谁说这些都是对我们的污辱,即使是我妈。
我妈几乎在喊,你说话呀!哑巴了?
我点头承认。
大娟妈说,小子,还行,没赖账!
突然我妈冲过门口,用手狠狠打我的头。我不躲藏,由她打着。大娟妈上前拦开,说,打有什么用,我们合计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