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马嘶鸣
“对对,可……可这的确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沙布什耶夫被刘大海拍得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强笑着说:“要不这样吧,你们给我个保证,保证它再也不到我们那边去。怎么样?”关如山想了想,正要开口,刘大海却凑到沙布什耶夫耳边,压低声音问:“中尉同志,你在这儿想你的情人吗?”
想。在这空旷、寒冷的边哨,妻子三个月才能来一次,怎能不想?不过这和马有什么关系?沙布什耶夫不解地问。刘大海乐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你的情人在来岗哨的途中被人劫持,我说的是如果,你还有心情坐在这儿商量该怎么处置一匹马吗?”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变得紧张。沙布什耶夫霍地站起,冷声反问:“刘大海同志,尽管我们国籍不同,可我们都是军人!军人之间的较量应该光明正大,而不是背后下手!”
黑风不见了
目送沙布什耶夫气鼓鼓地跨过铁丝网后,关如山连长猛地关上门,黑着脸训起刘大海来:“刘大海,你什么意思?”刘大海摸摸后脑勺,欲言又止,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没啥意思。我就是想留住黑风。”
“难道只有你想,D哨的哪一名战士不想?可让黑风留下来,我们要和沙布什耶夫平心静气地谈,而不是恐吓!”关如山说的是实情。D哨位于高寒带的永冻层,堪称“生命禁区”,在这儿,除了驻守边境的两方哨兵外,很难见到其他生命。四年前秋末的一天,刘大海带队沿界巡逻,行进中,一阵嘶鸣声突然间急遽传来。循声望去,刘大海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四五头雪狼在疯狂地围攻一匹瘦弱的小马驹!小马驹被撕咬得遍体鳞伤,可丝毫没有放弃抵抗、挣扎!刘大海当即鸣枪,赶跑了雪狼。这只被救的小马驹便是黑风。四年过去,在刘大海的精心照顾下,黑风长得身强体健,腾跃如飞,早成了D哨所有官兵的好朋友。可眼下,沙布什耶夫为何视黑风为“眼中钉”?
思来想去,关如山想明白了。这儿是尚未划定的非常地带,任何一方稍有风吹草动,另一方绝对会绷紧神经。而黑风是我方饲养的,它可不管什么边界不边界,铁丝网不铁丝网,只要高兴,四蹄一扬便跑到对面去溜达一圈。沙布什耶夫说,今早,他们的一位长官视察边哨,无意中发现了前来“串门”的黑风,正欲开枪射杀,黑风却纵身一跃,又飞过了铁丝网。当今驯养技术如此先进,战鸽、警犬甚至连老鼠都能被训练成窃取情报的间谍,马当然也能。那位长官肯定怀疑我方在黑风身上安装了微型摄像机,试图偷拍他们的布防机密。想到这儿,关如山立即给刘大海下了死命令,为了保证黑风的安全,绝不允许它再跨过铁丝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