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永远开在记忆里
山上的那段诺言,被莫晓丽打碎了。杜海鑫有点恨她,所以他们俩在山上争吵起来。莫晓丽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你要对他负责不是吗?“
杜海鑫将拳头重重地砸在树干上,鲜血像眼泪一样流下来。
夕阳的光亮透过树的缝隙碎在他们的脸上。
是的,莫晓丽在一声尖叫中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像一束跌落悬崖的玫瑰花,零落萎蔫。她丢了孩子,从此再也无法生育。
杜海鑫是愧疚的吧,在深深的长夜,他抱着学校旁那棵已有百年历史的大树,哭出了声音。而莫晓丽的话回荡在他的耳旁,”杜海鑫,你不要怪自己,我不怪你。“
杜海鑫在当兵之前再也没有去找过蓝为烟,因为他知道,他再也无法面对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他欺骗了蓝为烟,更加过不去的是,他对不起莫晓丽。
一个人默默地走,誓言还在,只不过同样的话是说给莫晓丽听。
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回来娶你。
说话的人俨然已经不是当初的颜色了,誓言仿佛也不再美丽。
三年,他们都改变了许多。
蓝为烟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杜海鑫退伍后读夜大,毕业后去西藏支教,做了一名语文老师。
至于莫晓丽,在西藏的那几年也不好过。
她和杜海鑫已经结了婚,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并不合适,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终于,暗淡收场。
莫晓丽,死在一个剪刀的血泊中。手腕上那道旧伤再次碎裂。
”君心不似我心,无君哀莫死,愿君长久久。“这是莫晓丽留给杜海鑫的话,写在一张报纸上,刺眼的阳光直勾勾地照着上面的血滴。无论杜海鑫是怎么样的男子汉,终究逃不过岁月留给他的深重叹息。
他爱莫晓丽吗,他说不清,也许爱中更多的是愧疚,这愧疚中又带着恨意和不安。
莫晓丽那具美丽而枯萎的身体给他留下了大大的惊憷。
西藏的天不蓝了,他的心总是朝着曾经的故土哀默叹息,秋风横扫,将他变成了一个沧桑的男人。
于是,在东去的火车上,他想起了那个人,那段情。还爱吗,他也说不清,隐退在时光深处的那个影子已经渐趋模糊,他甚至记不起她的声音和酒窝。他能记起想起的只有莫晓丽的温柔似水和河东狮吼,他摸摸兜里的几百块钱,拨通了辗转打听到的蓝为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