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
我都收着,只是你用黄色荧光笔写的那几封已经字迹难辨了。我一直搞不懂,你的字为什么有一种变态的扭曲,其实你人长得还是周正的啊。
那时,为了纪念我们伟大的友谊,我们定了一个重要的日子——10月6日,正巧是我们两个人生日最当中一天。
第一次过10月6日,我把男朋友带去你们学校,你请我们在你们臭水浜边上的小摊上吃了些那个你认为最好吃的东西。后来的10月6日,我们总想去做一些那个年头平时不太做的事情,比如泡一次咖啡厅,我们竞七转八转坐进了雅庐书场的咖啡雅座,和一些野合的男女分享幽黑的卡座空间。显然这个结局很失败。
另一年,我们商量好去吃西餐。国际饭店边上牛排馆菜单上的饮料价钱就把我们吓住了,趁服务员转身的当口,我们互使了一个眼色就开溜了。穷学生的生存要义就是量入而出。
自从有了长假,我们就不太过10月6日了。因为正巧卡在了长假里,你我总有一个不在上海,但生日礼物还是年年送的。
我还有我们并肩在百草园的照片,我们还是短发,清爽干练的样子。
干练的你在学校还做了一件让我叫好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一个男生公然插队,也没人干预,你就跳出来,说:“同学,请你排队。”人家问你是哪根葱,你大义凛然地说:“我是××系的包××!”
包大律师,很有腔调啊。
暑假里我去报社实习,你则去法院或检察院,我们都在各自理想的道路上并肩前行。有一年,你在民庭实习,处理的都是离婚官司,阿姨们一口一个法官地叫你,痛斥身边无良的男人们。你说,负责带教你的法官也姓包,开庭前介绍自己是包法官,介绍你是包助理,一坐下来,好比两片青天压顶。
嗯,我也觉得姓包的人很适合从事法律工作,我给你以后的律所取了名字,叫“包你赢律师事务所”。
那时,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听,我总是把我和男朋友的进展告诉你,敦煌之行让你也有了一个小秘密可以与我分享,但那很快就夭折了。直到有一天,你兴奋地告诉我,你重新见到了你小时候在外婆家花园里遇见过的大哥哥,在一个亲戚的婚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