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诺言变成谎言,我们还剩下什么
2017-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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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屋
齐铭家很有钱,父母都在经营公司。他整个夏天几乎没有穿过重复的衣服,只喝百事可乐他说他喝纯净水会呕吐。我总是花很多时间来教育他要如何成为一个朴素的人,他总是很认真地点头,然后说:喂,你说完没?我看见一件衣服,才600多块,下午你陪我去买。
齐铭的理想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广告设计师,而我的理想是念国际会计。他总是说我整天钻在钱里面真是个庸俗的女人,而我总是说他整天不切实际真是个好高骛远的男人。可是我还是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本广告画册。他拿过画册的时候整个脸红得像个番茄。
我说:你脸红。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说:我脸红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有什么好奇怪。然后转身玉树临风地走了。走了三步之后转过身来,脸更红得像个番茄,他说:那个,谢了。
后他突然很惊讶地说:哎呀,你脸红!
我开始学会和齐铭相处,开始听懂他的“恩,好看是好看就是丑了点”“是比较瘦就是胖了点”之类的语言,开始喜欢看这个像孩子一样的大男生笑得露出虎牙,打球流汗后全身湿淋淋的缠着我叫我帮他买可乐。我开始每天在齐铭的自行车后座上唱歌,一边唱一边问我重不重,他总是说他荡过一袋米我比一袋米重。开始习惯被他押去吃午饭。开始容忍他自以为长辈式的对我的说教,我知足了,是人都可以听出来那些说教里面的宠溺味道。
有时候我会梦见他,梦中的齐铭感觉很真实,头发长而柔软,鸽子灰的瞳仁,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的蓝色雾气始终是个谜。
2002年8月齐铭
对于列车中的那些人来说,我们这些躺在铁轨边的站台上的孩子只是一窗一窗呼啸而过的风景中很普通的一幅画面,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那些躺着仰望天空的孩子,偷偷地哭过多少回。
在一场暴雨之后我回过家一次,可是家中依然没有人。没有食物,冷气很足。我看到我的床上有我妈妈放下的很厚的一叠钱。我看着它们没有任何感觉。只有窗外的雨声,像是电影中的背景音乐,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