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知青忆:戴着眼镜去地里劳动反而变成了“老学究”
看到它的变化,想象着我戴的眼镜变成这样,有些像个“高级知识分子”。自己觉得有意思,好像自己不是知青,而是被人整得人格都不剩多少的高级知识分子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本文摘自:枫网,作者:佚名,原题:《“白面书生”农村插队 知青变成了“老学究”》
近视得很早,初二时候就戴上了眼镜。那时候眼镜便宜,连镜片带架子,一共不到五块钱。当然,质量也是最“学生”的——白镜片白镜架。到农村去插队,我也带着这白边眼镜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白面书生”
这白边眼镜,再加上我这一身书生气,使我真成了最需要接受劳动人民好好教育的“白面书生”了。这模样,别说老乡,就是比我年龄小的同学,很多也被镇住了。低年级同学,书本上有什么不知道,都不问我,而去问我同班的插友伟正。大概人家觉得我这副学究样儿,不大容易接近。甚至可能怕问的问题不够档次,闹出笑话。我后来劳动起来,竭尽所能,能力也不在知青平均线以下。而且,和老乡聊起天来,没几次,就能聊得无话不谈。这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总是好事儿。时间长了,我的表现改变了周围人对我的印象。但是,新结交的人,对我的第一印象,都是那样儿的。没辙。
那时候,我眼镜已经到四百多度,而且有散光。离开眼镜,我简直是寸步难行。我是知道我这个“软肋”的。所以,我把换深度眼镜之前弃置不用的浅度数眼镜也带到农村,作为备用。
我变成了“老学究”
每天,我戴着眼镜去地里劳动。特别是盛夏时候,戴着眼镜长时间在烈日下藉地和做各种农活。时间长了,我的白边眼镜,渐渐就发黄了。而且,里边出现一些细小“纹理”。这眼镜就好看了。我想起当时清华里一些老教授的眼镜架,好像也是这样的:泛黄,半透明,里边还有一些人为加工出来的纹理。因为周围人包括老乡和同学,是一直跟我一起的。所以觉察不出来这个长时间缓慢的变化。我自己当然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我没镜子,也根本不照镜子。可有时候擦眼镜时候,会端详一阵。看到它的变化,想象着我戴的眼镜变成这样,有些像个“高级知识分子”。自己觉得有意思,好像自己不是知青,而是被人整得人格都不剩多少的高级知识分子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