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死与新生
2017-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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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家糖果店里工作。当我做蛋糕的时候,眼泪会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我不想哭,可是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流。”
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切尔诺贝利不仅意味着死亡,也意味着痛苦地醒来,和新生。
“伟大的帝国开始崩溃。首先是阿富汗战争,接着是切尔诺贝利事件。苏联解体时,我们才发现自己孤立无依。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们热爱切尔诺贝利。切尔诺贝利成为我们生命的意义,成为我们苦难的意义,如同战争一样。在切尔诺贝利事件之后,世人才得知我们的存在,我们才开启了通往欧洲的窗口。我们是切尔诺贝利的受害者,也是切尔诺贝利的信徒。”罗斯洛瓦说。她已经不再是工程师,而是切尔诺贝利受灾儿童莫吉廖夫妇女委员会主席。
30年后的今天,开往切尔诺贝利的旅游大巴,会停在石棺400多米的一处停车场的边缘,让游客们远远望一下石棺的全景,感受一下那个不祥之地的寒意。
但,可能会令人颇为意外的一件事是,如今,许多当年的原住民——多数是退休后的老人,已经自愿选择回到切尔诺贝利隔离区附近居住。他们在隔离区种菜、饲养家禽、捕鱼打猎,倔强地坚守着曾经的生活。
对于他们来说,一切都已经变了,又或者一切都没变,至少生活还在继续。这些故土难离的人们,与那座2000年正式废弃的核电站一起,变成了新旧时代交替的象征。
罗斯洛瓦记得,有一次她陪着外国人一起视察隔离区,回程途中,夕阳西下。
“看看这块土地多么美丽!”她说。
“没错,”一位会说俄语的德国人说,“是很漂亮,但是被污染了。”罗斯洛瓦发现,他手里正握着一个辐射剂量计。
“这时我才知道,只有我的眼里才看得到夕阳。这里是我的家乡,这里是我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