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死与新生
这意味着第一批参与救援行动的人,在短时间内受到的辐射,会超过人一生允许承受的最大剂量。
更何况,大多数人都对灾情一无所知,没有人告诉他们应该注意什么。
当天值勤的消防员们徒手爬上正在溶解的屋顶,他们还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火灾。“他和战友们穿着体恤和衬衣冲进了火场”,消防员瓦西里•伊格纳坚科的妻子说。
临走前,瓦西里告诉妻子柳德米拉,他很快会回来,可几个小时后,当柳德米拉急匆匆赶到医院时,看到新婚燕尔的丈夫因遭受致命辐射躺在病床上,全身水肿,皮肤胀得十分厉害,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几天后,细小的肺和肝脏的组织碎片开始从他的嘴里向外涌。这些细小的内脏器官碎片让他咳嗽不止,有时甚至会令他窒息。
瓦列娜,基辅市优秀少先队员。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爆炸后,她是最早抵达现场的志愿者,也是第一个倒在核辐射现场的孩子,她的生命定格在十五岁。那天是她的生日,原本她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是去第聂伯河上划船。
为了扑灭反应堆大火,苏联当局从阿富汗前线召回了顶尖飞行员,连续不断从高空朝反应堆裂口投下八十公斤沙包,一个飞行员每天飞行三十多次,每次飞行会吸收五到六伦琴辐射。在灭火行动中,很多直升机驾驶员遭到致命污染。
一开始,苏联官方并没有重视这场事故。戈尔巴乔夫在他的回忆录里,绘声绘色地描写了苏联科学院院长等官员对事故轻描淡写的态度:“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也有工业反应堆发生过同样的情况,他们都解决了。为避免核辐射,就需要多喝水、吃东西和睡好觉。”
直到第一张辐射污染图绘制完成后,苏联人才发现,污染区内已经不适于人类生活,一些距离核电站较近的居民区才开始紧急疏散,此时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30多个小时——很多人已经饱受辐射污染。
然后,扩大到半径30公里范围内都要撤离,总人数达到11.6万人,上千辆大巴赶赴现场。
核电站附近的居民阿•佩尔科夫斯卡娅还记得当时的情形:“4月27日早晨5点钟,让我回家收拾东西,我回到了家里。弟弟坐在安乐椅上——他没有睡觉。我对他说稍许打点一下行装。可是他只是收拾了一下各种证件......他只带了证件,一件换洗的衬衫和一件上衣。这就是他的全部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