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证据
2017-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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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屋
郭警官把我带到餐厅楼上胶合板围成的会议室,向我介绍了一些情况。看来比我想的还要糟:2天前一个闷热的夜里,保卫处长吴警官发现编号为1113的少年犯形迹可疑,在盘查的过程中被刺伤,而嫌犯负伤逃亡。由于该农场位于峭壁包绕人迹罕至的荒山秃岭,如果不走有岗哨把守的盘山路,离最近的居民点有数天的步程,而嫌犯未携带药品或食物,估计不可能逃离农场控制的范围就会被捉住。所以首先要解决的是吴警官的伤情鉴定,其次是协助寻找逃犯,最后才是--如果需要的话,解剖自寻死路的逃犯。他一边说,我一边不停地喝水,希望能减轻嗓子的痛楚,准备开始工作。
吴警官唠叨到令我沮丧的地步。特别是我嗓子哑了,没法发出足够响的声音打断他喋喋不休的抱怨。他一双棕黄色的三角眼不断上下打量我。我想我懂得他为什么焦虑。袭警一直都是重罪,更何况这是在劳改农场,为什么派我这么个坐惯舒服的实验室主攻毒物分析且刚刚毕业没多少实地经验的法医学研究生来?
刀伤在左侧胁部和左肩。农场的卫生员兼宣传科长黄医生已经成功地缝合了伤口。虽然正规的验伤步骤包括观察伤口的边缘和底部,但是因此而拆掉缝线撑开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不仅不人道,而且完全可能一无所获。我努力地回忆着书上的要求,尽量显得熟练稳重,有条不紊:把标尺放在伤口旁拍照,拍全身照,记录病史和受伤史,填写正规的表格。虽然如此,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是哪里呢?我这灼热的头脑越来越不听使唤。
老旧的窗式空调发出火车般的 砰哒砰哒 声,而完全没有火车的效率。最后郭警官果断地关掉了这个噪音发生器。窗外灌进的热风带着一个白天的暑气在房间里大发淫威,吹得郭警官、吴警官和黄警官都热得冒汗,而我却浑身发冷起了鸡皮疙瘩,伴着一阵阵恶心。准是发烧了。第一批豆大的雨点袭下时,黄警官关上了窗,我在心中默念感谢上帝。既然尸体还没有出现,现在我非常希望休息一下,随便什么地方。郭警官把一叠文件放在我面前时,我知道我的希望又落空了。
1113一直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 郭警官看到我随手翻了几页后露出的奇怪表情,进一步解释说, 根据青少年保护条例,不能透露他的名字,在这里一直用代号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