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尸
嗯。富生兴奋地啃着鸡腿,道。
你要带富生一起去?刘老头道。
来不及了。今天是他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头七,是鬼魂返家的时候。过了今晚,就什么都没用了。
晚上我和你们一起去,一定要注意他的棺材是否着地。
棺材不着地会怎样?富生抹去满嘴的鸡油,问道。
棺材不碰地,冤魂缠死你。到时就会有生命危险。刘老头道。
墓地的气氛总是让人的脑袋特别的清醒,前几天这里还是一片空地,现在却卧上了一座新坟。拨开表层覆盖着的黄泥,下头还略潮湿。村长手脚麻利地在坟后掏开一个大洞,这是事先早有预留,只是在洞口挡了块青石板,外面用湿黄泥简单地作了伪装。
刘老头在身上掏出一团红线和一片铜镜,小心翼翼地把红线分成五截,又从裤袋取出四枚铜钱,每枚铜钱各穿一头红线,分成左右各两条,另一头绑住富生的四肢。中间一条连上铜镜,固定在一棵大树上,另一头让富生咬在嘴里。
做完这一切,刘老头道,富生,你可以进去了。记住,千万别把嘴里的线咬断。
村长道,老哥,你这是——
这叫镜封,是盗墓人专用来辟邪的,只要线不断,墓里人不开口说话,冤魂就看不到他。
还是你老哥有办法。
我也是听人说起,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敢拿保。
不管怎样,我也替富生谢你了。
刘老头摆摆手,示意村长不要出声。
一盏茶后,富生还没出来,墓穴里也听不到任何的响动。两人的指间紧扣住铜钱,拉起红线以“个”字型的方式站列。头顶的月亮在云层间不停地变换,忽明忽暗。村长焦躁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再等等。刘老头道。
两人揉着发酸的大腿,各自都坐在了一坟头上。忽然,一股黑风从天上刮下,吹得树叶“哗啦哗啦”地响,身边的坟头草也在夸张地摆动。两人站起身,担心地看着手中被风刮成半圆型的红线。这时,一条手臂粗的树枝从树顶砸下,恰巧撞上树干上的铜镜。两人一着急,同时伸手扑过去接,不料还是晚了一步,铜镜“啪”一声摔碎在地。
刘老头大喊道,不好。忙叫村长一起收手中的线,却不想只拉上来四截断头。
两人发了疯地对着墓穴呼叫富生的名字。
过了片刻,墓穴里头响起一阵零碎的声音,一双血淋淋的手从洞口伸出,紧紧抓住村长的两只脚,死命地往里拖。刘老头见势一鞋跟狠踏在血手上,墓穴里头传来一记沉闷的“哎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