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女记者周轶君
在周轶君看来,阿拉法特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办公楼的建筑几乎都在2002年9月以色列的袭击中被毁坏,他的办公室仅有10平方米,有一面国旗,一张桌子,一座钟,一台空气交换器。进餐时没有餐桌,就在办公桌的另一半,桌上有个裂缝,上菜时就把这道裂缝挡上。周轶君还特意写道:“阿拉法特那双颤抖而柔软的手……”
周轶君通过女性的眼光,从独特的角度揭示着战争、人性、挣扎与无奈。对重量级人物的采访是细腻而婉转的,对于身边的平常人与平常事,她的心也一样柔软多情。
在当地,很多小孩子靠卖口香糖赚钱。有一天,周轶君将车停在路边打电话,一个小孩马上跑过来兜售他的糖,周轶君没顾上搭理他。打完电话,周轶君猛然发现那个孩子正蹲在车边哭泣。孩子说,这一天他一笔生意也没有做成,父亲失业了,母亲有病,兄弟6个人都在加沙不同的角落卖糖、卖报纸,他已经十几岁了,从来没有喝过牛奶。周轶君立刻把孩子的糖全买下来。后来,周轶君在另外一个地方又碰到这个孩子,她对孩子说:“我可以买你的糖。”但是孩子很有尊严地回答:“我不是乞丐,你不用这样对我。”那一瞬间,周轶君对这个孩子肃然起敬。
新华社驻加沙的房子特别大,周轶君一个人住着198平方米的居室,但忙碌的她经常没时间走到客厅去,客厅里的钟表停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周轶君不是一个很恋家的人,但有一年中秋特别地想家,房子的窗户对着地中海,她就冲着地中海大声地喊“妈妈”。不过,这种小情小调对她来说太稀罕了,驻加沙的大多数时间,她都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孤独。
周轶君在加沙的两年,生病不多,但真病了的时候却不敢去当地的医院,因为里面经常停放着在冲突中死去者的尸体,医院也被人们习惯性地称为“死亡医院”。有一次,周轶君发烧,在北京的同事从她发回的音频稿件中听出她生病了,千里迢迢寄来了体温计和唱片。周轶君收到这些东西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体温计早在路途中被挤压碎。还有一次。周轶君感冒了。当地的雇员给她拿来了加沙的药,药片特别大,她吞下去的时候差点被噎着,好在时间不长,她的病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