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比坟墓更寂然的沉默
返回北京后,我的预感一直不是很好,以至于不敢主动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有几次,三夫兄电话来交待几个事情,也有事说事,匆匆挂了电话。随着时间的推移,各方消息传来,三夫命危矣!!!我身在北京,无法在这些消息中体味三夫的内心,就要求常常去看望三夫兄的岩林不时传些照片来给我看,把气色不错的照片贴到自己的博客上。直到去年11日中旬的一天里,明陆兄打电话来说,丁,三夫是快了呢,要看活三夫,这几天就回来,晚几天是不一定看得到了呢。其间,其妻吴超英也打来电话,让我去问一问张来友先生,三夫的命到底有没有救。我就去了张先生家一趟,张先生喟然长叹说,他放不下,这是最要命的。我请教他有什么话可以安三夫的心。张先生说,你对他说,一安心养病,不要太顾念家人杂事。二是告诉他,我会想办法祈禳的。并且,他把自己多年修炼的《六字诀》交给我,让三夫每天照法练习,增强体质。
再次站在三夫兄的病床前,尽管心里有了足够的准备,三夫兄虚弱的病体,仍然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稀少的头发,消瘦的脸颊,佝偻的身子,闭合不睁的双眼。不要说跟我记忆中的三夫兄比,就是跟岩林发给我照片中的他比,竟是面目全非,不忍卒看。我站在他的病床前,喊了一声“三哥”,他只是微微地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闭上了。我站着,一时忘了坐下来。他小妹让我坐下,我才不自然地坐下来。三夫静静地躺着,寂寂无声,无息。坐了一会儿,我走到了外间。吴超英走过问,张来友老师怎么说。我就说了他怎么说。她说,那你对三夫说一下,他相信张老师的话的。我说,他那么累,还是别说了吧。她说,他听得见的。我又坐回到三夫的病床前,又叫了一声三哥。三夫兄又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我说三哥,张老师有话带过来让我对你说,要不要说呀?三夫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我说张老师入定帮你看过了,病是重了,要好好治。张老师说你会好起来的,他这几天会帮你祈禳的。他叫你呀一定要放下来,不要想得太多,你这一辈子替家人朋友想得太多了,到现在你还在想,想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会怎么样?你现在是个病人,病人就可以是个病人的样子,有话讲,有痛喊,有脾气发,有要求提,不要憋在心里,怕麻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