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里的小孩

一

高中读的是全封闭寄宿学校，我们宿舍一共6个女孩子，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很好，我是比较大胆的一个。星期一到五我们都要晚自习，下晚自习的时间大概是晚上10点半，一般情况下，我们6个都会2、3个凑一起回去，当晚A有叫我一起回宿舍，我不记得自己忙什么了，总之没有一起走。顺便说一句，A是我们宿舍6个里面最瘦弱的，平时病痛会多一些，我们都比较照顾她。

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后关灯睡觉，大概过了20分钟，我听到下铺的A发出狗叫的声音，我不以为意，因为A是一个会说梦话的人。我当时想那么快入睡了啊，怎么还学狗叫了。然而她的狗叫声断断续续没有停止，我逐渐开始觉得奇怪，而宿舍其他人也有听到。我翻身下床，开灯，宿舍其他人也凑过来。

当时我看见A的情况是这样的：她目光很空洞，直愣愣地不眨眼，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叫了她名字几次也没有反应。我觉得不妥，当时也没害怕，叫她名字她都没反应还是学狗叫，我干脆就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停止了狗叫声，目光移到我脸上，但她不回答我的话，我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她依然不回答，目光又开始涣散，我依然问她：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问出这种问题，我只是觉得，如果她连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就麻烦了。

然而，她不说话，答不出自己是谁。

我觉得事情严重了，马上打电话给她妈妈，当时时间已经接近12点了，接通后我把A的具体情况告诉她妈妈，她妈妈马上要我把电话拿给她听。我拿着电话放她耳边，她不吭声，突然用手把电话甩向一边，我再拿过去，她依然很抗拒拨开电话。我只好和她妈妈沟通，她妈妈说，不要管，硬塞也要她听。于是我们几个女生有的按住她的手，有的按住她的身体，像五花大绑一样控制住她，我就拿着电话放在她耳边。

我不知道她妈妈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她接电话5分钟后开始咆哮大哭，但，没有眼泪。我一直不放开电话，她一直咆哮，大概就是你们在电影里面看见失控的人发出的那种声音。这个状态维持了大概2、30分钟，我拿着电话有点累，而她也慢慢安静，只是偶尔在抽搐。

这个时候我又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的目光没有那么空洞了，缓缓地说出我的名字，我又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她也能说出来。我马上听电话，她妈妈以为A还在听，我听到她妈妈一直念一些类似经文的东西，我说，阿姨是我，A能认出我了。她妈妈听到是我，就拜托我一定要看着A，她要马上找A的外婆。A的外婆家里门面是租给一个算命看挂的，我估计他们要连夜做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