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未了的黄河情结
在延安,他穿着和农民几乎一样的棉袄,走在街上。各种人都和他打招呼、聊天,大到边区政策建议、甚至农民说他的一句闲话,都能声声入耳。那时候,外有强敌围剿,内有路线斗争,并不时夹杂着共产国际“太上皇”指手划脚的声音。但不管多么艰难曲折,如何荆棘丛生,在“真正的铜墙铁壁”的拥戴下,毛泽东都出神入化地挺了过来,玩数万敌军于股掌,而且每走一步都感到很踏实。
如今,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怎么找不到了?曾几何时,全国各地还是一片莺歌燕舞,各行各业“卫星”频升,捷报频传,为何突然间就变得天灾人祸,怨声四起,饥荒死人的报告纷至沓来
为此,毛泽东很感困惑,决心到基层直接进行调查研究。
1960年6月,他在为中共中央起草的《十年总结》中写道:“八月在北戴河,中央起草了一个人民公社决议,九月发表。几个月内公社的架子就搭起来了,但是乱子出得不少……我们对于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还有一个很大的盲目性,还有一个很大的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
他在不同场合提议,要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一切从实际出发。
一次,毛泽东还向他的卫士披露了自己埋藏已久的心迹,他说:“我有三大志愿,一是要下去搞一年工业,搞一年农业,搞半年商业,这样使我多调查研究,了解情况,我不当官僚主义,对全国干部也是个推动。二是要骑马到黄河、长江两岸进行实地考察。要请一位地质学家、一位历史学家和文学家一起去。三是最后写一部书,把我的一生写进去,把我的缺点、错误统统写进去。”
可是,人一旦到了至高无上的境地,就连最起码的要求也成了一种奢望。他似乎怎么也无法走出这座“围城”。
毛泽东觉得再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也许这正是他要走出丰泽园,走出菊香书屋,凭借黄河再度“突围”的真正含义。
1964年8月初,平阔恬静的北戴河浴场突然传来一阵军马嘶鸣之声,一支由中共中央警卫局局长汪东兴精心组建的骑兵大队,在北京西郊香山经过特殊训练后,奉调紧急赶至北戴河海滨。
年逾古稀的毛泽东,在卫士簇拥下登上一匹专门挑选的白色高头大马。他昂首挺胸,挽缰策马,行进在金色的沙滩上,一如当年“屈指行程二万”之风采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