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
她“哦”了一声,眼睛微微闪动,她这样冰雪聪明的人,想来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但她不动声色:“我是他们的嫂子。”这句话说得既温柔又严肃,把一对新人用语言的墙壁牢牢保护起来。我在心底笑一声,放心,我不会有兴趣介入他们的。然后想起阿C,一入侯门深似海,不知道未来的岁月他将会有怎样的体会。
通过露台向下望,可以看见一些人。小满在露台上高声喊:“爸爸,爸爸!”我便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男子,冲着这边点头挥手。过一会儿,他上了楼,用细长的手与我一握,说:“你好,我是舒仰止。”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是他!我也认出了他,也笑了。没有记错的话,他正是那晚帮醉酒的我找到宾馆的人。
但是我们都没提这件事。
我们说一些不相干的话,说话的时候,我们的目光会不经意地碰在一起。
时间不早,我起身告辞。冬至嘱咐我再来玩,还说要一起去春游,但是我没有说我会再来。
回到公司,意外地接到舒仰止的电话,他说:“我代我妹妹和阿C向你道歉。”
“胡说,你别把我当成那种旧式女人!”我的声音有点生气,但是我心里并没有生气。
他笑了:“你能这样想就好,小满五月过生日,她叫我告诉你一定要来和她切蛋糕。”放下电话我沉默了,难道这个男人打电话只是想告诉我她女儿的小小心愿?
五月,我寄了礼物过去,但是人并没有去。我有意回避着这一家人,虽然他们都是极好的人。
原因,我自己清楚,但是我不愿分析思考,那会使我很痛苦。是的,自那一次重遇之后,我发现我有点喜欢舒仰止,不,我喜欢他应该不是一时的事,也许早在宿醉醒来的那个清晨,看到桌上一杯清水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我拒绝不了他热烈的目光。我学着忘记这种目光。
D
时间过得不慢,转眼,我离开厦门,来到深圳,做一份很有挑战性的工作,我做得勤勉,不久升了职,不必再为生存奔忙了,可是闲下来时,感情成了我的沉重负担。这是两年之后的事。
两年中间,我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决,舒仰止时不时打来电话,而我也从没拒绝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