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有第三次
“小丫,这些年来你受苦了,让这毛线衣代替我呵护你。那年你从我身边消失时,我不绝望。我知道你牺牲了自己来换取我的继续升学,我必须走好这个里程。每天,我都在等候,我坚信总有一天会等到你的。今天,你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个戒指是父亲去世前交给我的,他转达我妈生前的愿望,要我日后亲自把它戴到儿媳妇的手上去。小丫,请求你,帮我满足两位老人家的临终嘱托。两天后,我来听取你的答复……”
紧攒在手中的纸条被揉皱了。这迟来一封信啊,难道人世间竟然真的有如此残酷的事实!一阵天旋地转,梅子瘫倒在床上,锥心钻骨的疼痛袭遍她全身。如果说,十五年前的遁离是个违心的选择,那么三年前的不辞而别便是天意残忍的作弄了。“苍天啊!”望着窗外的夜空,彻底崩溃的梅子发出撕肝裂胆的一声悲鸣。
北风呼呼,夹裹着鹅毛大雪拼命地拍打窗户,谁来回答她?
……
几天后,梅子回到了滨城,发疯似的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乔哥。她后悔当时没问他地址,要不就是留下一个电话也好。大街小巷留下了梅子的足迹,钢铁般坚强的她,如今却是泪痕满面。拖着心力交瘁的身体,梅子努力地找寻往日的同学,查问着旧时的熟人。在几乎绝望的时刻,终于在当年物理老师处知道,就在梅子离开招待所的第三个月,乔云鹏申请到云贵高原支援西部开发去了。那老师说,乔哥是来归还向老师借的资料时顺便说的,至于去的什么地方,老师也不知道。
……
城市的白昼消逝得特别快,才过午不久,太阳就躲进了高楼大厦后面去了,在街道上留下了一大片阴影。行人匆匆,没有人去注意到步履踉跄的梅子。她漫无目的地蹒跚在街道上,在一个小花圃前,实在走不动了,手扶着身边的棕榈树站定。不远处的石凳上,一对小情侣正在如胶似漆卿卿我我。梅子出神地盯着他们看,任由泪水在她脸颊上无声的滚落。
“失去的,我要亲手追回来,天涯海角,我也去!”梅子突然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昂起头,拔腿就朝火车站方向奔去。北风吹着她的头发,乱蓬蓬的披散在额头,那只金戒指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