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男也有卑微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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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约我出来喝酒那天,我抢着付钱,可是她却拍了拍我的手背,“今天刚发了工资,我来埋单吧。”
她扬扬手中的银行卡,可是最后那家店没有刷卡机,还是要付现金,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下次回请。”
“那么客气干吗?”
“我们好像很久……都很客气了吧?”
听完她这句话我怔住了。霓虹的灯光像水银,熨帖在她清和的眉目间。好像大抵都是无须言说的规律,毕业后大家各自有了自己的工作,去了不同的城市,有了新的生活圈子,于是在校园里再亲密无间的人都会各自散落天涯,变得疏于联络,渐行渐远。而就算我们彼此有幸呆在彼此身边,甚至为同一个雇主办事,也会因为各自怀揣的小心事小情绪而互相猜疑。
那个春风如剪的夜里,小A拉着我的手在珠江边走了很远,忽然就蹲下身哭了。她那么抗拒和柯小海过分亲热,是因为她患有橡胶过敏症。所以她不是不爱他,而是真的不能以这样一种方式把自己给他。她天真地以为自己能跟他牵手走到结婚,然后不需要任何防护措施,一切显得简单而名正言顺水到渠成。
这一切,本来解释清楚就没事了,可却因为年轻时植根于骨子里的固执和傲气,两个人在雪花纷飞的街上吵闹,相互放狠话,原本的亲密被一点点地拉扯,摔坏,裂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你不爱我,才会拒绝我。男孩说。
女孩却觉得:你不爱我,才会这么为难我。
但这些私密的心情,要怎么对恋人说出口。爱要坦荡荡,却也要有自己的隐蔽空间,让人累垮的时候可以喘喘气,克服内心的恐惧。但显然,柯小海这个大头虾没有注意到小A不能言说的这道伤。
在这滚滚尘烟的岁月长河里,其实两个人要彼此看上并且坚持两年多,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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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有一只骨节清奇的大手摁响了小A家的门铃。
那是柯小海,迟到十八天的情人节礼物,再庸俗不过的一束蓝色妖姬,可是,它却第一时间俘虏了小A霜打枯草般的死寂内心。
“你这是……”躲在树后面的我自她的眼里看到,只有小少女柯晗才会有的那种光泽,像子夜时分被月光揉碎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