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说爱你
突然下起了雨,我们没命地向车里跑。我脱下外套,罩住两个人的头,她扭过脸,向我灿烂地微笑。我心里怦然一动,赶忙找些不相干的话,“你许的是什么愿?”
她狠狠地白我一眼:“笨啊!”顿了一顿又说,“你猜?”我陶瓷样地看着她,她却笑成了一朵花,“最俗的那种,长命百岁!”
回去时大概是累了,她的头倚在我肩上,发间传来少女特有的清香。我尝试着,把手搭在她腰上,脑袋里立刻灵光闪现,不到59厘米,女孩子真是柔弱纤细的生物,那样强烈的勇气和韧劲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5杜明娟申请调到了山下的小学校,攥着调令喜滋滋地向我炫耀:“周颂民,我算过,现在你离我只有30多公里,不许你再想那个藏族姑娘。”
我告诉她那是我编出来骗她的,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这么傻,跑到高原上守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杜明娟在工地上已混得很熟,因为离得近,她常来帮这些邋遢到家的男人洗洗衣服。山路崎岖高寒,我怕她出什么意外,几次叮嘱她千万不要乱来,但她从来不当回事。我求多吉给她做了一个指南针,这是藏人特有的手艺。
杜明娟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轻轻贴在胸口上:“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但我并不希望这个东西能派上什么用场,所以我央求多吉,把它做得精美,像个饰物就够了。
将近10月的时候,突然下了一场大雪,信号中断,工程全面暂停。我们变成了一群聋哑人,只能呆呆地坐在屋子里,看着鹅毛一样的雪片飞下来,对面的雪山越来越肥硕,渐渐臃肿不堪。
6半个月后,联络恢复。
我偷空给杜明娟打了个电话。学校里的人说,她上星期请假回家,现在也没回来,可又说她一直联系不到我,想上山来看看,被大伙死命拉住了。
我放下电话,指尖轻跳着,莫名觉得不安。这种感觉紧紧纠缠着我,像这没完没了的阴天。
一天下午放杆,走过一片积雪,一群人忙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找到了深埋在雪地里的桩点,多吉一杆扎下去,顿时惊叫起来:“什么东西……”
扒开半尺深的雪,大家脸色苍白,抬头看我。
我全身颤抖,慢慢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