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养伤的森林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姓王,在家排行老二,大家都叫我王二。”第一次见面他这么告诉我。
王二是我的邻居,在一家网站做程序设计师。干干净净的男孩子,有着阳光般灿烂透明的笑容,画得一手漫画,而且喜欢我——只不过我一直在装傻。
那时我正爱着麦凡。麦凡是电视台的编导,身边美女如云,他的若即若离让我欲罢不能。有时深夜,麦凡打电话过来说要请我喝咖啡,我就会义无反顾地从床上跳起来,刷牙洗脸涂脂抹粉,然后去敲对面王二的门,请他陪我走过那条又长又黑的巷子,然后他会记下出租车的号码目送我去赴另一个男人的约会。不管多晚回来,我总能看到王二门口的那盏灯依然静静地亮着……
对于麦凡我永远只能等待:等他的电话,等他来找我,等他说他爱我……张惠妹的歌里唱道:“我知道你给我的爱只能那么少,我只有不停地要,要到你想逃……”我怕麦凡离开我,所以不敢向他要求太多——我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一向任性的我对麦凡却能够如此容忍。我惟一不能忍受的是和麦凡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有人打电话来,他便会急急地把指头竖在嘴唇上对我说:“别出声,我要接电话了。”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好。
我去问王二:“是不是男人有了女朋友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怎么会?如果是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呢,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气。”说这话的时候王二定定地看着我。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那天在咖啡馆,麦凡接电话时又将指头竖在嘴唇上让我别出声,我恶作剧地故意提高嗓门说:“麦凡,呆会儿我们去哪儿玩呀?”没想到麦凡会发那么大的火,满脸通红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简直是变态!”然后扬长而去。
那些日子我真快成了变态,仗着王二喜欢我,便对他提出诸般无理要求,比如让他在深夜打匿名电话给麦凡听听有没有女人的声音;拉着他陪我看上一夜的恐怖片,不管他第二天还要不要上班;不肯坐公共汽车硬要他骑车带着我从城西到城东的保利剧院看话剧……我一次次地折腾他,一次次地在他这里试验自己作为女人的魅力。偶尔良心发现的时候我会说:“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你千万别再对我这么好了。”王二永远只是淡淡的一句:“我就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