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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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亚听我称呼那个女孩西番莲,上网去查了查,说他也喜欢这个称呼,要是她真是这个名字多好,西番莲象征憧憬。可窦亚不知道的是,西番莲是我去世的妻子戎蓉最喜欢的花之一。
好长时间不见西番莲到馆里来了,我希望她和窦亚能够在其他地方约会,殡仪馆确实不是花前月下的地方。
儿子九零在放假之前突然回家,还带来了女朋友白砚,一个漂亮、爽朗的东北女孩,我高兴地为他们烧了一大桌子菜。没想到的是,吃完饭九零竟然和我协商,问我能不能给他们让出地方?
我算是比较开明的家长,但还是对儿子和女友的开放程度有些不满。我能说什么呢?只能小声地、貌似严肃地叮嘱他:“你们还是学生,不要过分,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我只有回馆里去。因为喝了酒开不成车,我打电话给窦亚,要他来接我,不要骑摩托车,开什么车都行。
窦亚很快开着灵车来接我,到小区门口他给我发了一个短信。儿子的女朋友白砚送我到门口,大大方方地摆手说再见,让我恍若在朋友家做客,是向女主人告辞一样。
上车招呼窦亚,尴尬地解释,儿子从学校回来了,给他们让窝。我说给他们让窝而不是给他,窦亚应该能够听出意思,他没有接话,默默地开车,连一个会意的笑都没有。有点奇怪。
车开出市区他递烟盒给我,我没有抽,点上一根递给他。他仍然不说什么,只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我问他是不是累了,他说不是。
到了馆里,他要到我宿舍坐一坐,我指望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哪知道他坐半天一声不吭。
他不说,我说,我正兴奋着。我对他说微博上这两天的热帖,社会上的热闹事,也说馆里的年终总结,春节后开张的丧仪服务公司,眼下要开发的“经济适用型骨灰盒”。
其实这个晚上我最想说的话题是儿子九零,要是有一个合适的对象,我会无奈也得意地说说九零和他那个胖乎乎的女朋友,发泄一下对九零的不满。其次就是很想问问眼前的窦亚,和西番莲的恋爱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开不了口的原因是他一副不开心、有郁闷要排遣的样子。
近12点,倦容满面的窦亚要回宿舍区。我终于憋不住,问他和西番莲怎么样了,是不是由地上转入地下,好长时间都没有再看到西番莲到馆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