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西施沉江一说在文学作品中也出现很多。比如李商隐曾作《景阳井》绝句一首,云:
景阳宫井剩堪悲,不尽龙鸾誓死期。
肠断吴王宫外水,浊泥犹得葬西施。
稍晚的诗人皮日休也有《馆娃宫怀古》五首。其中第五首是:
响屟廊中金玉步,采苹山上绮罗身。
不知水葬今何处,溪月弯弯欲效颦。
除了这两大类说法外,有关西施下落的版本还有许多。试举一二如下:
一说越王勾践丧尽天良,竟在西施归国当晚就要她“伴寝”,也就是要把西施占为己有。这里要插叙一句,历史上的越王勾践是一个很差劲的人,是那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小人。如果让西施委身夫差还有为国复仇的精神激励,现在让西施伴寝就完全是为了满足勾践的淫欲了。西施自然不愿意陪勾践睡觉,最后以“不能伴寝”的“抗君之罪”被勾践处死。
一说西施在夫差自杀后返回诸暨故里,重过平民百姓生活。可好事的传说者又根据初唐诗人宋之问的《浣纱》诗“一朝还旧都,靓妆寻若耶;鸟惊人松梦,鱼沉畏荷花”的内容,说回到故乡的西施在一次浣纱时,不慎落水而死。
不管西施命运如何,有关她的下落的种种说法都寄托了后人对她无尽的思念和深深的敬意。西施身上笼罩的谜团已经超越了个体的身世之谜,而成为一种现象。唐朝王维《西施咏》说:
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
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
邀人傅脂粉,不自着罗衣。
君宠益娇态,君怜无是非。
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
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
“西施现象”的本质是如何评价西施的问题,如何评价西施的呢?历来多将亡吴的根由归之于女色,认为西施是祸水。唐朝罗隐曾有《西施》诗一首:“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罗隐这首小诗破除了“西施是祸水”的论调。“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家国兴亡成败是各种复杂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吴国灭亡是各方面矛盾激化爆发的结果,而不应归咎于西施个人。将一国的衰亡归结为个体的美色,是为亡国君臣摆脱责任的托词。“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则用推论说,如果西施忠诚吴国,后来越国的灭亡又能怪罪于谁呢?在历史大势面前,个人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西施是个爱国者,我们不能因为她的美色和她的作用,将她列为祸国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