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行菩提制止邪见—佛典故事
普行菩提制止邪见
久远之前,释迦牟尼佛曾为普行菩提,在家时即已对世间人赞叹之学问、各种艺术全部精通。后来又出家求道,更以利他心行精进求法,并最终对佛法通达无碍,且获阿阇黎位。无论行至何处,所有出家众、智者、国王、婆罗门、施主、外道都对其十分恭敬,大尊者也以利益他众之心游历过众多地方。
其后他来到国王治下一国家中,国王早就听闻过他鼎鼎大名,于是就在一园林角落中对尊者行长期供养,尊者也为他宣讲佛法。对尊者所取得之功德、名声,有人心生妒意,为令国王对普行菩提不再欣赏、重用,他们就私下对国王说道:“普行菩提非常狡诈,他惯以温和面目伪装自己,他真实身份实为利红国王所派奸细。他利用佛法欲令人皆心怀惭愧并性情柔和,以此途径逐渐假方便法欺瞒大众。”
国王听罢心中略感怀疑,对普行菩提之恭敬、爱戴自此以后稍有变化。尊者感受到国王微妙变化后,一日手持净瓶及三根木棍等资具便欲离开国王治下国家。国王不解问道:“大尊者是否因我做错事情而离去?”普行菩提回答说:“我绝非因未受国王恭敬,亦非因生嗔恨而无缘无故甩手离开,只是我观你乃非法器,因你较狡猾,故而我才想离开。”
国王平日养有一狗,此狗对国王而言颇显重要。此时它已龇出獠牙,正欲咬啮尊者。普行菩提便借机发挥道:“大国王,你深知此狗以前对我十分友善,而今却獠牙外露,分明对我心怀不满。从旁生行为之中都能现出你心中态度,因此狗实际上乃为你之眷属。”
国王闻言心中羞愧不已,他低头想到:尊者太过聪慧,早已了知我心中所思,我还是勿以狡诈手段应对为好。想到这,他便说道:“我在众人中确实数落过你过失,我也是迫不得已、无计可施时才欲暂时舍离你。你一定要宽恕我,千万不要离开。”
普行菩提冷静答言:“我现在确实应离开此地,因告别因缘已经成熟。别人不恭敬我时,我最好离开,否则即会被人狼狈赶走。我离开时并未有不欢喜心,以后也定不会舍弃利益你之心行。原本人中不知报恩者、与亲友感情不长久者就为众中最低劣之人。为我们友情长存、稳固如山,我一定要暂时离开。”
国王最后只得无奈说道:“如你不得不走,那就请日后一定再来看望我,千万勿生不满情绪及仇恨心。”普行菩提大度回答说:“大国王,这人世间历来违缘重重,我并不敢言自己一定能来。不过若因缘具足,我肯定会来探望国王。”尊者言讫即离开国王。
尊者自此更明白依赖在家人只会使心生种种不乐,他便前往寂静地苦修禅定,不久即获四禅五通境界。他随后又以慈悲心观照国王,并将国王情况全部掌握。因很多大臣智慧低下,有些更持有无因派见解,他们就将莲花花叶色泽、孔雀羽翼花纹等现象全归之为自然产生,实属典型无因派见解。还有些持有大自在派见解;有些则只知希求今生安乐。总之,各人以自己分别念妄说纷纷,国王本人又缺乏主见,故而已被人引入邪道深渊。尊者不觉悲心顿起,他马上就想出制止邪见之法。
普行菩提于森林中幻化出一只大猴,再以幻术剥下猴皮披在自己身上,掩盖住身体其他特征,只披着猴皮来到王宫门口。王宫门外有许多手执兵器之人列队守卫,而大臣及婆罗门等人则次第坐在宫内,国王一人端坐狮子宝座之上。见到尊者后,国王急忙将他迎请入宫中,请他在坐垫上就座,并问道:“大圣者,是谁供养你猴皮?”
普行菩提故意说:“此乃我自己制成,并无人供养。我在林中苦行时,无法在吉祥草垫上安坐。见到大猴后,为自己坐禅、修梵净行方便就将其杀害,剥皮为衣。”
国王听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便低下头不再讲话。而众大臣本来对尊者就有些不满,现在立即抓住机会说道:“奇哉!请国王好好看看你喜欢之所谓行持佛法之大尊者的作为。他在林中苦行,为一人利益就能将大猴残杀,这真乃稀有,愿他苦行能获圆满成就。”
普行菩提此时并未生起丝毫嗔恨心,他平和说道:“你们不顾及自己见解而讥毁我实不应理,以违背自己见地之话语诉说别人过失,只能表明自己太过愚笨。”尊者随即对持无因派者特意说明:“你们说万事万物皆自然而生,无有任何因缘。既如此,为何还要对我信口雌黄?猴子乃自然死亡,我有何过?如认定我有罪过,那就与你等所谓无因自生相违背,这岂不成为因缘所生?因此你们真应舍弃无因生之说,再如此妄加罪过于我身上已无有任何道理。你们言莲花花叶无因而生,既无因,那它为何又不常常生?事实并非如你等所言,此乃由地、水、火、风四大聚足而生,因缘不具足绝不会凭空产生莲花。如果无因派推理之根据明显不具备,你们自己之宗派则已毁坏自己论点。若无推理依据亦能成立无因宗派,此类仅凭口头胡乱推导而得之无因派则无丝毫实义。未见到因缘并不能证明因缘不存在或诸法无因,若如此只凭众人眼见与否为依据就加以推理,则某些时候能见到因缘,为何就不能推论出万法皆因缘而生?若何时何地都有因缘所生法,那你们所谓之无因又有什么理由?除去口头陈述之言辞,它并无存在道理。如认为自己未看见,但未看见不一定不存在。就如太阳落山后因种种因缘而被遮挡,令人无法目睹,但此时你不能说未看见是无因自成。你们皆欲获得快乐而不愿承受痛苦,对你等诸人来说,安乐之因缘就维系于国王身上,你们又怎能说无有因缘?若真是无因,我杀死猴子又有甚不合理之处?”如是宣讲过后,持无因见者无一能回答普行菩提所提问题。
尊者随后又对大自在派人士说道:“诸位尊者,你们持大自在见轻毁我亦不合理。你们认定一切法皆为大自在所创,既如此,则此猴也是大自在所杀,你们为何却对我有所不满?别人所犯过错为何要落在我身上?如果说大自在本性慈悲不会杀猴,你们为何又说是众生因缘造成猴子死亡?你们云万法均为大自在创造,大自在自然生出一切,除他而外谁都不可能创制万物。既如此,你们亲身供养、顶礼也全是大自在所为,你们自己又能得何种利益?所有大罪过也是大自在自己造作,那你们恭敬他又能得何种利益?既然你个人所为、所造罪业,大自在无法承担,那你们实不应再接受万事万物皆为大自在所造之观点。
另外我再问你,大自在是自己自生抑或由别种法而生?若是自生,则其他法前就无大自在,那又从何而言一切法均由大自在产生?若为他生,则大自在分明如仆人一般又哪来自在性?既如此,为何要说大自在无因而生?且还要对其顶礼膜拜?如果舍弃一切合理、不合理之处进行观察,只笼统言万法皆为大自在所造,那我杀死猴子也不应受到责备,你们不观察为何要说是我杀死猴子?”
普行菩提即如是摧毁大自在派辩才,他接着又转向一切都乃前世业力所造派说道:“你们谴责我杀死猴子亦不应理,因你们认为一切皆是前世业力所造、一切都为命中注定,既如此,我杀死猴子又有甚过错?正如被火焚烧之森林一般,前世业力导致一切现象产生,我无有一丝一毫之过。若我要承担杀死猴子之过,则我已造下恶业,猴子之死即非由前世业力天定。况且业力与业力因缘无有穷尽,这样业力之流将永无尽头,始终完结不了,任何众生都无法得到解脱。
若说善法能成为痛苦因、罪业成为快乐因,一切果报均不依现在所有一造作,只因前世业力而得以显现,我们即可承认你们所持观点,但事实并非如此:造恶业或善业必得相应痛苦或快乐果报,善恶有报始终都不会颠倒错乱。如此看来,一切都为前世业力所定实属不合理之见。再者说来,新造业既不可能对果产生影响,新造业也即并不存在、成立,那以前之业又何能成立、出现?你们既认定一切都因前世业力而形成,杀猴之罪业谁又能将它推到我头上?”听到普行菩提如是分析,这些人便再也无话可说。
尊者接下来又面带微笑对断见派人士说道:“你们谴责我杀死猴子同样不合理,因你等对一切来世果报都不予以承认,既如此,还用管什么造善、造恶之分?有智之人自此皆当随心所欲。如此说来,杀猴过患又让谁来承受果报?如果是因欲免遭世人嘲讽而言应行善断恶,此种说法亦不应理,因你等行持均已与自己所属宗派观点背道而驰,这岂不更成众人讥讽对境!难道你们不了知此理?如只知随顺世间愚痴众生之见而舍弃自己宗派,此等宗派又有何等存在意义?它岂不为一派胡言乱语与思维错乱之产物?此种行为真乃愚痴中之更愚痴者。
你们又言‘颜色各异之树木非为前世业力而显现,实属自然发生,若被火焚烧、用兵器砍断,则再不会重生。同理,整个世间毁坏后,又岂有来世存在。’这种推理实乃错谬。你们不知分析世间万法皆因缘具足而后产生,因缘不具足时根本就不会显现。因不分析观察,故而不明此种道理,才会拥有这类实属胡言妄语之理论。事情既然如此,若以你们所持断灭派观点衡之,杀人、杀猴等业又有何过?”
等尊者一席话讲完,断灭派人士再不多言。普行菩提又对国王身边精通世间论典之众智者说道:“你们为何也要谴责我?若你们认为世间论典所宣扬之道理皆属合理并欲行持,则实在不应责怪我。因你们所持论典中这样叙说:‘为国等利益,不管善恶业,等己解脱后,以财修正法。’你们既如此承认,认为只要有必要,不顾及亲友等行为统统可以行持,那我为得猴皮而杀死猴子亦属有必要之举,你们为何还要谴责我而不去谴责你等所持自古相袭之论典?若认为我无悲心杀害猴子或我会以此种恶业今后感受果报,那你们不重视自己所标榜推崇之世间理论,反而只知跟随别种宗派,这种作为又有何益?若这种观点可算作合情合理,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不合理及错乱之事,这岂不可悲!你们这些野蛮众生以世俗论典、理论为借口弘扬邪教,若你们认自己所属邪见宗派为真实,那么对我杀猴也不应有任何不满之见。”尊者即如是以威风及辩才压服住所有在场之众。
国王及以大臣为主之眷属此刻皆对他生起信心,对他所言亦满意非常。他了知众人心态后就对国王说道:“其实我从不曾将活生生猴子杀死过,只是为今日宣说此等道理之方便,我才特意幻化出一猴并示现将其杀害,希望国王勿再对我有更多顾虑。”言毕即将幻化猴子又幻化而去。
国王及眷属对他信心自是更加增上,尊者则趁机对众人说道:“现见法因生,了知有来世,行善大悲者,岂敢杀有情。”接着又专门对国王说:“无因大自在,断见世间论,为名立宗派,智者谁认可。国王所持见,下属亦随顺,国王细观察,众人之言行。故当持正见,恶见祸害因,远离诸恶人,依止善知识。”尊者即如是宣说远离恶友、依止善师、修持慈心之教言,在其引导下,国王与眷属都开始远离恶见恶行,行持起正知正见来。尊者开示完毕即显示神变飞逝而去,众人则在其身后恭敬、顶礼、供养。
又释迦牟尼佛以前曾示现为一施主,名为喜静,他就如高大繁茂之萨拉树一样,财富丰饶,为善法、善说不惜牺牲一切。一次从空中传出音声道:“如来正等觉无量光佛擅长断除众生怀疑,他现已出世。”喜静施主听到后立即向虚空发问,询问如来住于何处,如何才能拜见。从虚空中再次传出话语,告诉喜静所欲了知信息。他立刻集中起大臣及城市中人,向东行成千上万由旬后到达山王胜幢城中如来居所。途中不断有人相继跟随,最后众人全部抵达如来近前。
此时诸天人正对如来供养承侍,而如来庄严美妙身相很远处就能望见。喜静等人从马车上下来后,皆步行前往如来所住园林。承佛陀加持,阵阵凉风徐徐吹来,并降下甘霖香水。如来早已了知施主心中所思,即以甘露清凉之光触其躯体,喜静等人立即就从疲累痛苦中解脱、清醒过来,他们此刻全都看见如来正于一多罗树高之空中行走。
施主请求道:“我听闻如来名号后即欲亲临此处,不想现已真实面见如来,内心喜悦自是无法言表。于此整个世间中,如你这般具殊胜功德之如来真乃无与伦比。”如来则答话道:“施主你所言的确合理,我是经漫长时日厉行善法后才得此果位并在此世界获无与伦比之境界。施主,你们心中有何请求不妨直接道来,我可满足你等心中所愿;同时不管你们诸位欲询问何事,我都可遣除你们所疑之处。”
施主便开口询问说:“我们修禅定之时,心如何入定?又如何出定?如何才能得禅定功德?这些道理都请佛陀明示于我。另外,以何善根才能了达禅定之力?了知禅定之因缘又为何?”喜静即问了许多诸如此类的问题。
无量光如来为解答众人疑问就告诉他们说:“无相禅定者,即达出入理,何人明此理,已各得禅定。”
待如来言毕,以施主为主之众眷属即已通达无生法门,并遣除了各人一切怀疑与犹豫。此时诸眷属又请教道:“佛陀所说语,如何行持之?”佛即告众人说:“恒河沙众生,听闻我语后,了达真如理,已得无生法。”为利益众生,无量光如来就以此种方式答复众人所疑。是故诸大菩萨为利众理当精通禅定之出入法,亦应受持、积累寂止与真实禅之善根。
《白莲花论 释迦牟尼佛广传》麦彭仁波切 著 索达吉堪布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