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果

这是我第一次带女友回乡。

我的家乡是一个古老村落。没电也没自来水。所幸女友没怎么抱怨，还帮着我妈烧火做饭。晚饭时，母亲把一盘水果递给女友说： “这种水果吃了，能让人的头发一夜之间变长，吃得越多头发越长……”

我忽地忆起小时候，母亲半夜起来梳头的模样，不禁一阵颤栗。母亲见状关切地问： “怎么了？”

我僵硬地扯起一抹笑，掩饰道：“有点冷。”目光触及到母亲的薄衫反问： “妈，你不冷吗？”旁边的女友抢着答： “这种天气，只有死人才会不觉得冷吧？你这不孝子也不知道为自己妈披件衣服。”

母亲淡笑不语，我却被“死人”二字吓了一跳。夜深人静，睡得安稳的我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磨刀声吵醒，我起身探个究竟，却发现母亲正在磨两根筷子一般大小的铁棒。心下一惊，我默不作声地退回房内。在枕头下藏好一把刀。

时间越长我越觉得母亲行为古怪，她吃很多的生发果，那头白发每到傍晚就长到拖在地上，但是第二天又恢复了原样。跟女友说起，她笑说是我想太多了。后来的某个晚上，我隐约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猛地睁开眼，是母亲。她拿着一捆白发放在我脖子上，想勒死我，我翻身跃起随手抄起藏好在枕头下的刀朝母亲捅去……

我无声无息地处理掉母亲的尸体，第二天逼着女友匆匆离开。在车上，女友忽然拿出一件白色的毛衣对我说：“这是你妈织的。你那天说冷之后，你妈就琢磨着给你织件毛衣。可你也知道你们村子什么都没有，她只好把铁棒磨成长针，用自己的头发给你织毛衣，可惜还没织完。喏，给你，这是妈妈的爱哦，很暖和的，你试试。”原来那晚我妈只是在帮我量尺寸，并没有想勒死我。我看着女友手上那件白发苍苍的毛衣，蓦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