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你在哪里

现在,文化多元,生活方式各异,与30年前相比,人们不再追求纯粹的价值观,精神支柱又被“瘦身”的钢筋捆绑。高铁及热狗式的节奏盛行,复制盖茨与刘翔成为无数人的梦想,分配不公,司法腐败,医疗受困,教育愚人——都在醒来和梦中考量人们的神经。于是,人们越发不耐烦,为抢一秒钟翻跃马路护栏,为给孩子找一个好幼儿园,四代人不惜排队四天四夜,恨不得上了小学就浇灌出霍金一样的大脑。不要嘲笑人们的焦虑,他们有一万个理由驳斥你!还有许多闹心事以为与自己从事的事无关:奥巴马疑似伊斯兰教徒,莫斯科大火烧出普京的“粮食禁止出口令”,京藏高速大堵车成了笑不出来的笑柄——其实,这足以影响你的GDP,拉涨你的CPI,因为地球变得越来越小。我们确实回到生活的本原,我们为此迷茫和不安,我们不停地问圣人,问朋友,问自己——幸福,时代的内涵究竟是什么?幸福,是不是看得见抓得住的东西?

早上,当我们蒙太奇地跳起,刷牙,洗脸,撒尿,吞掉方便面,一身名牌着装走出豪华别墅,开着宝马奔向单位时,窗外的曙光像向日葵一样跟随着,或问一声早安,或讥讽你是挣钱机器。中午,当领导、客户、同学、朋友——不停地打手机发短信邀你某时某地应宴时,才刚刚放下未老先衰的老花镜,收起签字的笔,一一应允。而后敞开胃口,如歌手一样穿梭赶场,直至醉态百出,找不到上车的车门,还潜意识地讲:对不起,拜拜。傍晚,当看到与自己年龄相当的男子左手牵着夫人右手拉着孩子漫步温泉湖畔时,而自己却带着满脸倦意,拖着酸软的身子匆匆回巢,心中不时生起羡慕的妒忌。深夜,灯光下,捧着《论语》、《资本论》、《雍正王朝》、《巴菲特传》——充电时,脑海里仍跳跃着白天的数字,用小学的加减乘除得出自己的输与赢。应酬的酒店、茶楼、歌厅—— 一幕幕疏理着自己在哪个环节是否说错了话,对方的哪种表情对明天办事有利。女儿送来两片“安定”,人慢慢回到不闻世事的“太平”里。

累、烦、火,去他妈的不干了!从政能当个市长,从军能做个少将,就是乞丐也能混个帮主——只是一瞬间的发泄,睁开眼睛那轮向日葵又激活你凝重的视线,你像一个斗士投入到新的战场。

反过来想,如果你失去了日复一日的劳顿,做个“宅男”试试,你还是你吗?你真的幸福美满吗?试想,当早上睁开眼睛,等着女儿的女儿叫一声:姥爷,早上好!然后你傻笑着问:早点吃什么?我猜想,语气绝对不会“OK!做吧,有事儿我扛着。”来得那么自然和坚定。中午,你会时不时侧目自己的手机有没有约会呼唤,随之你不自信地按下熟知的号码,看人家有无空闲陪你,如果对方因去厕所未听到铃声,你就会抱怨昔日的铁哥们儿“机德”不好,忘了你曾经的慷慨。傍晚,你望着落日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找夫人,她已经去练瑜伽,你想唤女儿,她已经在西半球入眠。你抱着过了期的报纸在床上烙饼,直到不再用“安定”片昏昏睡去,在梦里去寻找往日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