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60年代没粮票父亲临终时想吃块桃酥都买不到
记得那是1962年的一天,卧床不起进食已经困难的老父亲想要吃块核桃酥,少年的我拿钱到卖糕点的商店去买,因家里实在是拿不出粮票,任凭怎么哀求人家也不卖。
本文摘自:《辽沈晚报》2009年10月22日第A09版,作者:金庆国,原题:《粮票岁月》
每当我把精心保存下来的那一张张粮票放在手中端详,便会感受到身边生活的巨变。
记得那是1962年的一天,卧床不起进食已经困难的老父亲想要吃块核桃酥,少年的我拿钱到卖糕点的商店去买,因家里实在是拿不出粮票,任凭怎么哀求人家也不卖。当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两腮塌瘪的父亲喘息着无奈地摇了摇枯干的手。不久父亲就因病去世了,连临死要吃一口糕点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没有满足他,这是至今留在我心中的痛。
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懂得了粮票的重要:在那个吃不上溜儿的岁月里,城市的居民每月有不多的粮食定量,拥有粮票就意味着拥有粮食和生命。那时候母亲经常说:“你北京的大姐信里讲,毛主席几个月都不吃肉,毛主席那住校学习的老闺女李纳,节日回到中南海的家,饿得吃饭时都添光了盘子底。”我听了妈的话,放了学便立马去挖野菜或拾庄稼,而不顾咕咕叫响的肚子。
1968年我下乡插队后,劳动强度大,在青年点老是吃不饱饭。每次回城探家,母亲都将十几斤的地方粮票硬塞进我的手中,让我拿到公社粮店兑换成粮食带回青年点,才没有挨着饿。看到母亲脸颊的两侧,瘦成两道深沟印,想到她老人家有时吃糠菜团子,口挪肚攒,每月都把家里的粮票挤出一些给我,我的心里就酸酸的隐隐作痛。
1971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领导指派我到南方去学习一段时间。我拿粮食供应证到粮店实在是起不出全国粮票而未能成行,这成为我很长时间的遗憾。从此以后,我便非常地珍视粮票,每年都从粮证上起出一些粮票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粮票停止发行。
20多年来,我竟然保留起一厚摞的全国和省市粮票。在我保存的粮票中,大多是“文革”期间发行的,上边印有毛主席的最高指示“备战备荒为人民”和“革命委员会”等字样。一看到粮票,就会牵动起对往昔的绵绵思绪,它在我的心中刻下很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