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良知底线,叫羞愧
今天,又一起骇人听闻的中学生跳楼惨剧发生了。这名初一女生死因很简单:不想再写检讨书。据称,写检讨是该班级的班规,只要学生犯错,就得写检讨书,要一遍遍痛骂自己,侮辱自己。大多数学生都写过检讨书,其中,死者被罚写检讨书10多次。
前天,女儿告诉我,《每周文摘报》报道河南某中学一高三女生因不堪承受超强度的学习训练从5楼跳下,住进医院。课程表显示,该校采取全封闭式教学,学生每天学习时间达18个小时。至今我仍没勇气去打开这份报纸。
我挣扎在沉重的难过中,伴随着深深的羞愧。虽然,他们的校园和我无关,他们更不是我的学生,但我无法摆脱这心情的咬啮。因为,我是一名教师,死者是学生,悲剧发生在美丽的校园里。
我除了羞愧,还是羞愧。我想起多年前,家乡发生一起男教师猥亵小学女生的丑闻。好长时间,我不敢去家访,当我走出家门,我总低着头,唯恐被认出教师身份。在家乡一些人的眼里,教师与禽兽似乎同类可并举。我一向不是个高尚的人,但我尚有信心确认自己还不算禽兽,可我就是不可救药地害怕。因为,我和某个禽兽教师有相同的职业。我必须“分享”他带给我的一点兽性。
后来网上偶有曝光一些禽兽教师的案件,无不使我汗颜。我怀疑自己是否患了“迫害症”。有一个阶段,我曾企图逃离这职业。我耻于与这样一些人为伍。哪怕这样的人,仅仅是教师群体中的微量元素。
我不知道多少人和我有相同的羞愧感。但我确乎目睹许多人的平和与心安理得,直至渐渐变成了麻木的“看客”,无论面对禽兽案件,还是学生跳楼悲剧,更不用说,一群孩子挤在破破烂烂的教室里读书,砖头是书桌,石头当椅子,教师蓬头垢面、憔悴疲乏……而我却从未听到有人站出来,扪心自问道:我羞愧,因为我们对这些孩子和老师、对教育亏欠太多。
今年4月3日,美国纽约州宾厄姆顿市发生严重的枪击事件,令世人震惊。事件发生后,一位美国教授给中国受害者之一郭莉女士生前所在的深圳大学外事处发来邮件。美国教授沉重地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