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资”日记
11月2日周三晴
高跟鞋的后跟垫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走起路来除了有点“跛”的感觉外,鞋踩着地时还发出不一样的声音。我一边骂修鞋师傅不厚道,一边艰难地保持身体的平衡走在街上。尽管这个季节太阳已经不再毒辣了,我仍然需要抽张纸巾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东风大厦就在眼前了,18楼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春和律师事务所。
接待我的是一个35岁左右的律师,白净,干练。在他的办公桌上,我看到了他的名字:游藩。
他一看我的简历,头就摇得像拨浪鼓:“我们这连实习生都不要,怎么会要应届毕业生呢?”“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解地问。他诡异地笑了笑:“当然,实习生能干但不用付工资,应届生要付工资却不太能干。”我忍了忍做最后的努力:“那如果你们需要不用付工资的实习生时,能否通知我?”他不经意地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类似这样的话,这四个月以来我都不知听过多少回了。听多了自然就麻木了,惟一感到失望的是一大早因为不识路转了三趟公交车才找到这家事务所,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就玩完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他一边翻简历一边自言自语:“还是个得过奖学金的?嗯,成绩还不错。”
11月12日周六 小雨
手伸出窗台外,细细的雨斜斜地打在手掌上,有点冰凉。是今年的第几场秋雨了?
轮轮发来短信,说今天不过来吃饭了,明天有空再过来。自从轮轮搬出去后,我一个人吃饭已经渐渐地成了习惯。
连续两个月,轮轮的态度明显地变冷淡了,尤其是他刚发了工资拿回来补贴“家用”时,总是阴沉着一张脸。我知道他不是介意那些钱,而是介意我的固执。因为固执,我迟迟找不到工作。
七月,阳光正盛的时候,我与轮轮来到这个城市。两个人租了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单间,在这个城市终于有了一个我们可以“回家”的地方。然而,因为是应届毕业生,招聘单位的拒绝率是我们想像不到的。为了交得起房租,轮轮找工作也顾不上挑肥拣瘦了,从保险推销员做到报纸的采编业务员,直到上个月,找到了这份合资公司包食宿的会计助理的职位,与他的专业有些对口,这才暂时稳定了下来。为了节省各项开支,他干脆搬到公司去住了,周末才过来。临走时,他说:“何宴好,别再做你的大律师梦了好不好?”